1963年的一个冬天，毛泽东和教他英文的章含之散步，闲谈中提起了自己40多年前向其父章士钊借2万银元的事，并对章含之说：“从现在开始要还他这笔欠债，一年还2000元人民币，10年还两万。”

毛泽东缘何欠下这笔债？原来在1918年，毛泽东的老师杨昌济从湖南到北京大学任教授时与章士钊交往甚密，章士钊成了杨家的常客。

当年9月底毛泽东到北大图书馆当助理员也常到恩师杨昌济家，并与章士钊相识。1920年毛泽东和蔡和森等人为援助一批青年去欧洲勤工俭学，急需一笔钱款，在一时无法筹措的情况下，想请湖南名流时任护法军政府秘书长的章士钊帮助。毛泽东与蔡和森拿着杨昌济写的信找到章士钊，信中写道：“吾郑重语君，二子（指毛泽东、蔡和森）海内人才，前程远大，君不言救国则已，救国必先重二子。”当得知毛泽东借钱是为资助一批青年去欧洲勤工俭学时，章士钊一口答应，随后在上海发动社会各界捐款，最后筹集了2万银元全部交给了毛泽东。收到这笔钱后，毛泽东一部分用于资助湖南青年赴欧勤工俭学，一部分用来搞革命。此后，毛泽东和章士钊一直没有中断联系，并且多次对章士钊的帮助表示感谢。

章含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，如听传奇故事一般，以为主席在和她开玩笑，回家问父亲时，章士钊哈哈大笑：“确有其事，主席竟还记得！”

没过几天，毛泽东的秘书果然送来了2000元人民币。并说以后每年春节送上2000元。“这怎么行？”章士钊十分不安地对章含之说：“主席当真还债了。你下次去主席那儿教英文，就说我不能收此厚赠，当时的银元是募集来的，我自己也拿不出这笔巨款。”当章含之把父亲关照的话带给毛泽东时，毛泽东笑了，说：“你也不懂我这是用我的稿费给行老（章士钊字行严，毛主席称“行老”）一点生活补助啊？他给我们共产党的帮助哪里是我能用人民币偿还的呢？你们那位老人家一生无钱，但总自己掏腰包帮助别人，我要是明说给他补助，他这位老先生的脾气我知道，是不会收的。所以我说还债。你就告诉他，我毛泽东说的，欠的账是无论如何要还的。这个钱是从我的稿酬中付的。”

1973年春节过后不久，章士钊因病住进医院，毛主席问章含之，2000元钱送去了没有？当章含之回答说没有之后，毛泽东接着问为什么？章含之说：“主席忘了，当初十年分期偿还，去年是最后一年，主席当年借的两万元已经还清了。”毛泽东笑着对章含之说：“怪我没有说清楚，这个钱是我给你们那位老人家的补助，哪里能真的十年就停，我告诉他们马上补送去。”章含之说：“父亲是肯定不会收的，他当初说就收十年吧。”毛泽东说：“从今年开始还利息。五十年的利息我也算不清应该多少。就这样还下去，行老只要健在，这个利息是要还下去的。”可惜这利息只还了一年，章士钊先生就去世了。

（中共上海市纪律检查委员会，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，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 编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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